在外国文学爱好者的圈子里,有个隐秘的共识:如果要买译本,越老的译本越好,而且除英语名著外,其他语言的译本质量都可以保证。
原因在于:1、改革开放多年以来的强化教育下,现在中国懂英文的人太多了;2、许多经典名著的作者早已去世多年,版权开放,随便谁都可以来出版发行;3、经典著作永远不愁没人买。
然而,如今许多译者根本不具备一个优秀翻译家的综合素养,“信达雅”一个不通,就来强行翻译名著,翻出来的东西让人不忍卒读,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天下第一。前一阵子沸沸扬扬的“李继宏+最优秀译本”事件便是个突出案例。
各位文学爱好者,如果想读外国经典,请千万慎重选择译本。英语学好了后,还是读原文最佳。以下特选10本英语名著做个译本比较,供君参考。
成都商报记者 王越
《瓦尔登湖》
仲泽 四川文艺出版社
梭罗的《瓦尔登湖》译本繁多,至今已出版了35个译本,实在惊人。
一般来说,大家公认是徐迟译得最好。徐迟是《瓦尔登湖》第一个译者,通常来讲第一个译者对原著的诠释是最好的,很大程度上能够真实呈现书的本来面貌,但是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时代的烙印,很多翻译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,比如“以水貂和麝鼠的勇敢来安慰自己”、“使忠于职守的牧人要跳过篱笆,遇到过很多困难”,这些看似很文艺的语句实际上是错译。
除了徐迟的译本,其余34个译本里,仲泽的译本是最新的译本,也许是目前最为贴近原文、汉语表达最为雅正的一个本子。译林出版社许崇信和林本椿合译的那个版本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,将原文的意思翻译得完整到位。另外,王光林、戴欢、王家湘的译本评价也都不错,读者可以自行选择。
《在路上》
文楚安 漓江出版社
《在路上》目前在国内只有四个中译本。现在读者能在市面上见到的《在路上》大多是王永年的译本,是最新的一个译本。不过, 王永年自己却说不喜欢这本书,认为它没有多大文学价值、行文结构比较糟糕。一个讨厌这本书的译者能把这本书译好?这显然是值得怀疑的。
公平来说,王永年这个版本遣词造句有些地方感觉很绕,不顺口,也把一些很地道的俚语直接略过不译,看起来总显得生硬。相比而言,书友们还是喜欢文楚安的版本,二者最明显的区别是《在路上》里广为传颂的那句话,王永年译为“我是个年轻的作家,我要起步”,文楚安的则是“我还年轻,我渴望上路”。你说哪个道出了作者的精神?
《老人与海》
吴劳 上海译文出版社
毕竟是海明威最广为人知的作品,《老人与海》的中译本也有30个左右,可谓是“人丁兴旺”。颇为传奇的是,第一个翻译《老人与海》的竟然是张爱玲。
不过,张爱玲的译本虽然有不少精彩的地方,但个人风格还是太强烈了,就译本而言,不算最好。余光中也有译本,但小纰漏不少,令人遗憾。
目前,上海译文出版社吴劳的译本是目前评价最高的,最为贴近原著。但正因其贴近原著,有些读者会认为比较生硬,不够流畅,因而更喜欢海观的译本。这两个译本就看读者自己心中怎么定义好翻译了,有人认为完全流畅的中文最好,有人则认为带有欧美味道的长句式读着才像原作。
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
周克希 译林出版社
柯南·道尔的福尔摩斯系列,最广为人知的中文译者就是“群众”,书友们一般称之为群众版,1981年出版,已经印了几十次了。“群众”二字有两层含义,一是出版社叫群众出版社,二是这套书的译者很多,是众人合译。
不过,因为这是很老的译本了,好多地方翻译生硬、出错,所以相比之下,周克希的译本会更好些。他的翻译严格忠实原文,流畅而不僵硬。另外,还有俞步凡的译本可供选择,俞步凡惯用文言翻译书信、电报、古籍,十分贴切。网上之前把俞译本贬得一塌糊涂,其实就是因为文章标题恶心了点,后来2006版又改回来了,内容绝对可以。
《飘》
黄怀仁 朱攸若 中国华侨出版社
《飘》最早引进国内时的译本应该是傅东华的译本。译者的翻译水平很过硬,语境用词比较委婉古典,全部是中国式的地名与称呼,在如今看来有些过时。另外,他的译本省掉的太多了,不够完整。现在比较通行的是李美华的译本,文笔柔美细腻,唯一的问题就是将外国人名中国化了,几位主角叫做“郝思嘉、卫希礼、韩媚兰”,读起来虽亲切,但也感觉有些怪怪的。
目前《飘》评价较高的译本有两个,一个是黄怀仁和朱攸若的合译本,语言流畅,文笔清新,讲求意境,也比较忠实于原文;另外就是贾文浩、贾文渊和贾令仪(俗称三贾)的译本,用词虽通但不俗,流畅又谨遵原作。另外,上海译文出版社的陈良廷译本流传也很广。
《傲慢与偏见》
王科一 上海译文出版社
简·奥斯丁的这部经典小说可谓是家喻户晓,所以中译本也同样不少。但相比之下,最受好评的主要是两个版本:译林出版社的孙致礼译本,以及译文出版社的王科一译本。孙致礼版的比较现代,比较口语化,更地道,读起来更畅顺。而王科一先生的版本则稍微严肃些,有古典色彩,符合书里的那个时代用语,最大的优点是还原了原作的写作风格,凸显了原作人物的个性,班纳特太太的语气和神态简直是活灵活现。
《动物农场》
董乐山或荣如德 上海译文出版社
相比很多严肃的文学经典,《动物农场》只能算个小故事,翻译的难度并不大,许多出版社往往把它与奥威尔的《1984》合并成一本书推出。《动物农场》的前后译本有董乐山版、傅惟慈版以及荣如德版,翻译差别不大,但相比之下,因为董乐山堪称乔治·奥威尔在中国的传播者,所以他对原著的把握会更准一些。当然,有能力的读者还是建议去尝试下英文原版,因为从原版中尤其能读出那种诙谐幽默的深刻讽刺。
《双城记》
宋兆霖 北京燕山出版社
在中国,狄更斯的《双城记》应该是他最知名的小说,原因是这部小说的开头经常被人引用:这是最美好的时代,这是最糟糕的时代……
这个翻译,来自于宋兆霖的译本。石永礼、赵文娟则译作了“那是最好的年月,那是最坏的年月”,只能说没有太大问题;但张玲、张扬竟然译出了“那是最昌明的时世,那是最衰微的时世”,发挥得过火了。由开头判断一本书的好坏不一定可取,但整体而言《双城记》确实还是宋兆霖译得最好。
《洛丽塔》
于晓丹 译林出版社
纳博科夫的《洛丽塔》中译本,在近20年中,国内先后有十多个译本出现,但之前的版本均不完整,只有2006年上海译文版的才是全本。
这个全本的译者是主万,对他的翻译评价比较极端,有的读者认为他将原著的味道表现的淋漓尽致,但也有的读者认为这个译本很烂,具体可见小说的开头,“洛丽塔,照亮我生命的光,点燃我情欲的火。”另外一位较受欢迎的译者于晓丹则译为:“洛丽塔,我的生命之光,我的欲念之火”,相对更加简洁有力,打动人心。
其实,由于纳博科夫比较“卖弄”,所以原著确是有点难读,长句较多,语言较杂,于晓丹是把这些句子切断了然后重新组织。主万的翻译比较忠实原著,但是读起来就会显得晦涩一点。
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
姚乃强 人民文学出版社
作为“美国梦幻灭”的代表小说,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也是有N多的译本,流传最广的是巫宁坤的译本,他偏于直译,用词简洁凝练,朴实自然,主要缺点在于错译很多,又经常硬翻,搞得句子长之又长。姚乃强的译本则偏于意译,用词富有文采,讲究修饰,体现了原文流畅通达、行云流水的风格。另外,我个人觉得周敦仁在1982年那个译本中为小说译的名字实在很妙:《灯绿梦渺》,把整本小说的意思都概括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