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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文学呼唤批评(文学翻译大家谈)

翻译文学的水平如何,直接取决于译者自身、编辑加工和批评三个环节。三者共同形成鼎足之势,任何一方出现纰漏,整个翻译大厦的质量都难以保证。对照原文,比较译文,衡量优劣,编辑者和批评者责无旁贷。其实,文学翻译者在选择译本、翻译加工的全过程,也同时秉承批评的眼光,信奉的原则和标准,采纳的蓝本和语言风格,无不体现出批评角色之于翻译文学的重要作用。

  鲁迅先生70年前曾说过,“批评翻译却比批评创作难,不但看原文须有译者以上的功力,对作品也须有译者以上的理解”。文学翻译不易,翻译文学的批评更难。尽管林纾翻译了一百七八十种文学作品,启蒙了无数人,研究林纾翻译有分量的文章却不多。钱钟书洋洋洒洒2万多字的林纾评论,既细致入微,择例分析,又通过漏译误译,分析其对原作的增补,有时甚至功盖原作的弱笔或败笔,展现出译笔的独特魅力,得出“宁可读林纾的译文,不愿意读哈葛德原文”的结论。林译为狄更斯的幽默“加油加酱”,难怪英国翻译家阿瑟・威利认为,“林纾翻译的狄更斯作品优于原著。”林译的成功,是蓄积了几千年的传统文学的超凡功力使然,很多部分达到了钱钟书在本文中提出的文学翻译最高境界―――“化”。

  翻译文学批评,不同于普通的文学研究,也非外国文学或比较文学研究方法所能容纳。可以说它是一种复合式批评。它必须将翻译研究与文学研究有机融合,而不能割裂处之或简单相加;它应该把中译外与外译中等量齐观,取精用弘。目前,很多空白有待填补,仅以版本方面的为例,易卜生的《玩偶之家》1918年首先引进,30年间共出版过9个不同的中译本,舞台上演剧本更有数十个之多;郭沫若最早翻译的波斯诗集《鲁拜集》,到上个世纪90年代,大陆与台湾共计10个左右版本;《堂吉诃德》近20个版本,发行70万册的杨绛译本,她自己已校订过4次;傅雷前后修改过8次的《老实人》,添加370多处注释,甚至修改了原作失误的《幻灭》;朱生豪、梁实秋、方平译笔下的莎士比亚……方兴未艾的重译、复译、新译,标注翻译、编译、缩译之类的各种版本,仔细分析比较其间的变化与不同,会对翻译文学的健康发展大有裨益。

  傅雷谈及自己翻译实践时自认学徒,称自己眼高手低;杨绛总结翻译《失败的经验》;网友不满《魔戒》的翻译,在网上切磋交流。健康的翻译文学研究,愈发走向开放宽容的平台。“从译文本质的问题上,从译者对原作理解上,从译本传达原作的精粹、风格的正确性上,译本的语言的运用上,以及译者劳动态度与修养水平上,来做全面的深入的批评。”茅盾先生1954年在全国文学翻译工作会议上讲的这番话,今天读来仍意味隽永。

  许钧主编的《文字・文学・文化―――〈红与黑〉汉译研究》,朱虹翻译当代中国小说的经验,卫茂平著的《德语文学汉译史考辨:晚清和民国时期》,越来越多的人,能够做些扎扎实实的个案研究,营造出翻译文学批评的良好氛围。发现精当完美,败笔瑕疵;验证高低上下,正确错误;急于求成贪图走捷径不成,驾驭不了放任自流,更是不负责任。我们期待着,翻译文学在批评的映照下,更加有所遵循。

来源:人民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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